新冠肺炎的新生儿正面临一个不容忽视的挑战

在新冠灾祸居家隔离期间，有没有经历过被消极情绪困扰的不愉快体验？孤独、烦躁、甚至解除隔离后产生的轻微社会恐惧……。但是，当我们讨论各种烦恼的时候，我们常常忽略了一个特殊的群体。

新冠对他们的影响很少受到关注；潜在的额外损害可能会与他们共度一生，直接改变人生的方向；更可怕的是，这个特殊群体不仅语言困难，而且没有能力意识到其中的巨大风险。他们是在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期间出生的婴儿们。

在这次的《阅读杂志》中，将焦点放在了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对婴儿成长的影响上。通过收集、整合国外学者对相关问题的挖掘和分析，我们试图回答一系列与此相关的问题。包括新冠在内的大流行，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在那期间出生的孩子呢？新冠主要通过什么途径对宝宝造成潜在的损害？面对可能的风险，有什么办法能保障这些新生儿健康的身心发展呢？

在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期间出生的婴儿

会面临成长障碍吗？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婴儿阶段具有极强的可塑性，它为人的一生发展奠定了基础，对外界的各种变化也极为敏感。相应地，在面对负面情况时，婴儿也可能看起来更脆弱，更容易受到影响。

据《卫报》新闻报道，美国研究显示，在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期出生的儿童与此前出生的儿童相比，语言、运动和整体认知能力显著下降。该研究的主要作者、布朗大学儿科(研究)副教授肖恩迪奥尼表示，由于家庭环境的刺激有限，同时与外界的关系较少，瘟疫大流行时期的孩子在评价认知发展的测试中得分似乎低得惊人。在大爆发前的10年间，3个月至3岁儿童在标准化测试中的平均智商得分为100分左右，但该分析显示，大爆发中出生的儿童降至78分。

无视这些抽象数字，一些父母在自己的育儿经历中感受到瘟疫带来的隐忧。德克萨斯州的父母告诉媒体，因为担心外出生病，所以很少带孩子出门。但是，最近他们发现孩子说：“她吓了一跳，没人愿意来见我们。观察到非常害怕：“如果有人想来看她打招呼，马上就开始哭。”

在瘟疫等灾害期间出生的婴儿，真的会面临更大的成长障碍吗？

通过对过去一系列灾害的分析，一些研究者倾向于认为两者确实存在相关性。刊登在《国家地理》网站上的文章引用了加拿大学者卡尔加里大学的凯瑟琳贝尔( Catherine Lebel )的研究。她研究的是1988年“冰暴”期间出生的婴儿。当时，由于暴风雨，安大略省东部和魁北克省南部停电了6周，很多孕妇被困在冰冷的房子里。该研究发现，出生10年后，这些孩子的杏仁核往往更大，杏仁核的大小与人是否会抑郁、焦虑或攻击性相关，这意味着较大的杏仁核可能会以更高的频率发生攻击性行为

1988年在安大略、魁北克和新不伦瑞克发生的暴风雪。

这样的研究并不是孤例，它引用了荷兰伊拉斯谟大学医学中心的山姆舒马克( Sam Schoenmakers )主导的研究。他指出，20世纪40年代，纳粹占领荷兰时，荷兰西部地区发生饥荒，因饥饿出生的儿童具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的比例较高，寿命较短。此外，2012年关于飓风桑迪的研究似乎也表明了类似的结果。在灾害期间出生的婴儿在将来的生活中会变得消沉，容易感到恐惧和悲伤。

另外，也有学者在与现在的新冠大流行频繁相关的西班牙流感中观察到了同样的现象。在洛杉矶的学校报告《La School Report》上刊登的文章中，哥伦比亚大学道格拉斯阿尔蒙德( Douglas Almond )引用了大流感期间出生的孩子们的研究。阿蒙多选取1918年底至1919年初出生的孩子，追溯他们从出生到1980年的生活轨迹，发现完成高中教育的比例高于同一年出生的孩子，除此之外，这些孩子的犯罪率和致残率更高

研究报告显示，1919年西班牙流感时期出生的婴儿接受教育的时间明显短于其他年份出生的婴儿。

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在新冠出生的宝宝都注定要封锁一辈子。临床心理学家诺埃尔亨特( Noel Hunter )认为，上述研究过于笼统，疫情会影响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健康到经济，因此很难确定孩子们的表现受到了什么变量的影响。他还认为，这类研究所的统计数据也不充分。

产期焦虑、社交距离、家庭经济压力……

新冠影响婴儿的各种途径

正如亨特所说，从工作到家庭，瘟疫会全方位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其中，最有可能成为婴儿身心发育潜在风险的影响是什么？对此，研究者们也进行了系统的探讨。概括地说，新冠大流行引起婴儿生长问题的主要途径大致有三条。瘟疫影响了产妇的感情。瘟疫减少了产妇和婴儿可获得的医疗资源和社会支持，瘟疫下的社交距离缺乏婴儿与外部世界的交流。

澳大利亚的邦妮奇基弗斯( Bonnie Chivers )主导的研究中，整理了2020年1月27日至5月12日女性在网络围产期论坛上发表的所有帖子后发现，63%的投稿者“非常负面” 英国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在疫情流行期间，几乎半数新生儿的母亲感到不安和沮丧。

一定程度的恐惧和不安是正常的感情，但怀孕和生产前后长时间出现这种感情的话，很可能会引起母亲的产后抑郁症。已证明，这种症状会影响母亲与婴儿的交流，影响婴儿的依恋状态，进而影响婴儿的发育。抑郁症母亲的宝宝在人际交往能力上存在缺陷，比如“情感共享少、交流行为率低、注意力不集中、对陌生人的负面反应增加……这些女性的孩子在16岁时患抑郁症的可能性也比普通母亲的孩子高42%”。

那么，是什么引起了怀孕女性在新冠过程中的不安呢？感染的风险当然是最直接的因素。由于在大爆发期间分娩，以及分娩前后感染的危险，孕妇承受的压力比以前大得多。但更进一步的思考，不难发现疫情严重剥夺了产妇和婴儿获得的医疗资源和社会支持，这也极大地引起了产妇的焦虑，影响了婴儿的身心发展。

首先，由于疫情向母婴提供的医疗支助受到很大限制。例如，根据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 NHS )制定的新冠防控指南，孕妇伴侣不得在产前检查和分娩过程中与她们相处。同时，一系列社区健康服务被终止，只继续产前检查和婴儿健康检查，这些服务也要求“尽可能虚拟在线”。最后，只有在“有迫切需要”的情况下，医务人员才能进行产妇心理健康评估。

家庭环境、经济状况也给很多产妇带来了麻烦。英国一项调查显示，一半以上的女性面临家庭收入减少或失业的风险，三分之一以上的女性表示，由于家庭争吵加剧，她们承受的压力比以前更大。

最后，疫情严重冲击了托儿所等早教行业。据《卫报》报道，英国早教联盟( EYA )对全英格兰1,000多家早教机构进行了调查，发现自2020年6月初以来，至少五分之二的幼儿园、学前班和托儿所曾经完全或部分关闭。有迹象表明育儿机构的关闭影响了儿童的发展。该调查显示，许多“没有基本技能”的孩子进入学校，例如独立上厕所和穿大衣。这个数量达到了“创纪录的水平”。

在英国的托儿所，幼儿在学习。 (图源：《卫报》 )。

对于婴儿本身来说，瘟疫导致的居家大大剥夺了他们的社会机会。作为家中的“重点保护对象”，父母们担心外出可能导致感染，不倾向于带自己的孩子出门。事实上，宝宝非常需要，渴望与其他婴幼儿交流。有趣的例子是，在缺乏现实社会的情况下，这些孩子会通过社交媒体看到其他宝宝表现出异常的兴奋。一些父母开始将这些表达录制下来并发布到社交平台( TikTok )上，这被称为“TikTok现象”。

从家庭自助到社会支持

如何保护新冠期新生儿

基于对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影响婴儿的主要途径的理解，相关研究者也提出了一系列“从家庭自助到社会支持”的解决方案，阻断了上述影响途径。

首先强调的是，任何解决方案都是基于共同的前提，它是现有的防控策略，必要的居家隔离和社会限制等仍然不能放松。前述迪奥尼教授认为，防止相关研究成果被政治化是当前的首要工作。他担心人们试图利用自己的研究结果反对必要的防疫措施。对此，他表示：“应该把重点放在增加接种疫苗上，我们需要从家庭层面认识宝宝的社会交流需求。而且必要的隔离和在家工作虽然痛苦，但绝对是必要的。 ”

雷贝尔认为，从家庭层面来看，必要的人际关系和体育活动有助于减轻孕妇的焦虑和抑郁。她特别表示，即使在虚拟社会中，与亲朋好友的交流也能大大缓解孤独无助的情绪。亨特建议在隔离在家的时候，和孩子一起找有趣的活动，比如玩棋盘游戏、唱卡拉ok、录TikTok视频、寻宝等。另外，许多足不出户就能完成的低成本活动，也能带来有效的外部刺激。例如，当孩子对某事感兴趣时，父母可以带着他们给物体命名，和他们一起说话、笑、唱、读。针对宝宝社交活动不足的现状，有研究者认为，可以尝试建立由家庭成员、邻居、朋友接种疫苗组成的“安全区”，让宝宝在“安全区”内活动，增加社交机会，避免感染风险

宝宝可以在线与亲朋好友交流。

针对医疗资源和社会支持的不足，纽约大学应用心理学家阿里萨阿里( Alisha Ali )认为，婴儿出生后，应该定期给护士和社会工作者打电话进行检查。这有助于及时发现可能的心理和身体健康问题。

研究人员也提醒父母们不要太不安。在他们看来，只要能采取适当的措施，即使婴儿身心发展出现迟缓，这种迟缓也是暂时的。有研究人员表示，“孩子们的可塑性非常强，会‘反弹’。如果父母们能花时间陪自己的孩子，他们就会回到正常的成长轨道。但重要的是，认识到新冠流行期间产生的是独特的经历，可能需要采取其他措施来帮助其成长。 ”

可以和孩子们一起进行简单的活动(图源：《卫报》 )。

但是，这些措施是否会得到有力执行还不确定。事实上，出生在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的孩子们面临的困境往往植根于更深的社会因素。 2020年3月29日英国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暴发后不久，《卫报》表示，自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暴发以来，NHS产科医院的助产士有五分之一的空缺。这是因为一些助产士负责照顾新冠患者，他们中的一些人因为自己感染或家人感染而被迫居家隔离。另一方面，在早期教育系统中发挥重要作用的托儿所面临着更糟糕的情况。虽然一些托儿所仍然开放，但托儿所老板和工作人员表示，该行业在疫情爆发前曾因低工资和财务危机而衰退，在抵制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的过程中，托儿所员工由于人群拥挤的环境面临着巨大的健康风险，但他们的付出“被遗忘了” 因此，托儿所的员工对自己的职业非常不满和失望，据悉托儿所和早期教育的员工有五分之一会考虑离开这个行业，另外，超过三分之一的员工表示无法应对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带来的压力。

除此之外，有些家庭并不一定有足够的空闲时间和物质资料来实践专家们的建议。丽莎明确指出，必须认识到疫情带来的风险很可能与现有的不平等交叉。例如，在一些城市的贫民区，新冠的影响可能特别明显，但那里的人们缺乏有效应对的能力。 “本来很可能会生下无法获得适当营养、医疗护理和相关资源的婴儿的人，现在面临着更大的风险。 ”

可以引用诺埃尔亨特的话作为结束吧。 “只要父母能照顾好自己，专注于生活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大多数孩子都没问题。当我们一起战斗、互相支持的时候，我们几乎什么事情都能克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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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ttps://www.news-medical.net/news/2021 05 26/new-study-launched-to-understand-co vid-impact-on-menact-on-m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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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ttps://www.the guardian.com/world/2021/aug/01/nurseries-in-England-feeling-the-pressure-as-ping

[9] https://www.medrx iv.org/content/10.1101/2021.05.22.21257649 v1.full-text

执笔|谢廷玉

编辑|李永博；王青

校对|王心